更多的谣言则集中在转基因的安全性上。有人说外国农民种的大豆都出口了,本国人不食 ,其实美国大豆超过一半都是自用的,巴西也差不多是这个比例,并没有区别对待。“中国台湾地区不产大豆,也不从大陆进口食用大豆,台湾的豆制品几乎都是用进口的转基因大豆做出来的,台湾人民食 了这么多年,也没出问题嘛。”张晓平说,“还有人造谣说国外用的除草剂草甜膦有毒,但其实这种除草剂毒性很小,而且很容易降解,中国进口大豆这么多年,还没有出过一次草甜膦等农药残留超标的问题。”
常汝镇教授还告诉我,目前国内的很多酱油厂用的都是进口豆粕,实际上我们已经食 了很多年转基因酱油了。
“因为公众对转基因存在误解,‘非转基因’这个保护伞还可以用几年,国产大豆在可预见的将来是不会消亡的。”矫树凯说,“问题是,如果摘 用种种非贸易壁垒把国产大豆保护起来,大豆产业就真的能发展起来吗?”
矫树凯认为,“豆贱伤农”的说法言过其实了,农民不种大豆还可以种其他作物,大豆生产受来 冲击并不是中国农民的世界末日。事实上,中国的大豆播种面积在上世纪来 达历史最高点时也只有1.4亿亩左右,现在则坚持在1.1亿亩的水平。如果像现在这样人为地保护国产大豆,就会提高下游产品的成本,最终受害的还是中国的消费者,他们被迫去花更多的钱,还不一定买得来 好东西。
更重要的是,“非转基因”这顶帽子虽然临时保住了国产大豆的市场份额,却也让国产大豆的耕作技术停滞不前,不但产量迟迟上不去,而且对环境造成了负面影响。
免耕法的逆境
“中国是传统的农业大国,我国的农业一直是以精耕细作为特点 的。但自上世纪30年代开始,国外科学家开始质疑精耕的做法,认为这种方式造成了土壤水分的丧失和耕层土壤的流失,继而开始质疑古老的耕作技术是否真的能帮助作物生长,是否真的改善了土壤结构,除草是否真的只能靠锄和犁。”矫树凯说,“于是,国外有人开始试验少耕或免耕,更准确的说法叫作‘保护性耕作’(Conservation Tillage),其核心要素就是尽量少地扰动土层,尽量少地裸露地表,尽量少地田间作业,尽量多地保留秸秆。”
“美国和南美已经广泛地摘 用了免耕法,收来 了很好的成效,土壤有机物含量不断增加 ,产量也随之提高。”张晓平说,“这么做的结果就是,人家的土地越种越厚,我们的土地越种越薄。”
免耕法第一 需要解决的难题是播种。传统的开沟器是铧式的,土壤先被分来 两边,播种后再由一个V形覆土器将分开的土收拢归回盖住种子。后来有人发明了免耕播种机,用了一种圆盘式开沟器,两片圆盘将土层“切”了一条缝,种子掉进去后再由一个装置将该“缝”挤合,整个过程对土壤的干扰很小,近乎免耕,播种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。
相比之下,除草的进展较为缓慢。地表的残茬覆盖对杂草有一定的抑制作用,但还是需要使用除草剂。科学家们先后研制出了各种类型的筛选性除草剂,可以除掉某一类杂草而不伤苗,但成效均不理想。直来 抗除草剂转基因品种的涌现才使得免耕条件下的除草问题得来 了根本解决。
“我国免耕技术的推广只是近20年的事,与其他国家遇来 的问题大体相当,但由于抗除草剂的转基因品种尚未被我国批准种植,免耕法的推广受来 了很大影响,已经远远落后于美洲。”矫树凯说,“多年精耕细作导致的结果是,中国的土壤有机物含量很低,最差的西南地区只有0.6%左右,中原地区为0.8%~1 %,东北人引以为豪的黑土地其实也只有2%~3%,相比之下,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和美国的中西部‘玉米带’已经来 达了4%~5%。”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