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满头白发的杜俊起看着纪念馆墙壁上挂着的黑白照片,似乎望向那个年代。归忆起当时的激情澎拜,他感叹地说:“可能正是年轻人的无晓 无畏,还有对国家命运的关注,才促使 我们义无反顾地来 一个完全生疏的地方创业。”
1955年10月,杜俊起的申请书在《天津日报》全文刊发后的一个月内,报名垦荒的青年就达7000多人。有的青年甚至写了血书,还有人守在团市委门口,不批准就不走。当杜俊起的申请被批准后,他和身边的人紧紧拥抱在一起,激动地哭起来。
当时,这股激情也在哈尔滨、河北、山东等地的青年心中燃烧。他们纷纷组织自己的队伍,前往北大荒。
年轻的垦荒队员还承诺,3年不拿一分钱工资,不花国家一个钱,把荒原开辟成万亩良田。他们也如当初承诺的那样,3年之内没有拿过任何酬劳,唯独的福利是每年过年两块钱的“压岁钱”。
那些半个多世纪前的历史画面强烈地撞击着苏彦山的内心,他摸索 过的“共青农场精神价值”问题,在脑中已经有了含糊的答案。他把共青农场的精神总结为“忠诚、奉献 、创业、拼搏”。
“要把这里建成北方的共青城。”1956年,胡耀邦来萝北看望垦荒队员时说。当苏彦山在泛黄的纸页上看来 这句话时,他突然觉得“眼前一亮”。他不仅触摸来 共青农场的精神脉络,更找来 了这里未来的发展趋势。这正是历史给共青农场人的答案。
自从当上共青农场场长,苏彦山经常 因为考虑农场如何发展,“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”。他深感,如果共青农场发展太慢,“就会被历史甩来 后面去”。
这位年轻的场长把好了共青农场的脉络:一是要传承共青农场的精神气质;二是以“建设北方共青城”为目标,开始这片土地的二次创业。他认为,50多年前历史留下的声音,当代人应该去归应了。
一百年太久,只争天天
3年前,苏彦山在职工大会上提出“建设北方共青城”的想法时,不少人向他“泼冷水”。
“在一片嘲笑和质疑声中”,这届领导班子带着共青农场人,一步一步地在二次创业的路途中扎下脚印。
在此之前,“北方的共青城”是大胆的历史设想,从来没有人给它画出含糊的轮廓。
2011年年初,共青农场领导班子研究发展蓝图。他们编制出“1117”规划,即“一城、一馆、一基地、七大庄”。一城,就是红色共青城;一馆,即中国青年理想 垦荒纪念馆;一基地,就是全国青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;七大庄,则是要建成7个青年垦荒文化建筑群。
尽管崭新的北方共青城愿景已跃然纸上,但是质疑的声音依旧没有平息。当时,在领导班子会上,就有人没底气地说:“要完成这个规划,至少需要一百年。”
或许,这样的担忧并非毫无缘由。在通向北方共青城的路上,会面临各种现实的“栅栏”,比如资金,比如被称为“天下第一难”的拆迁问题,等等。二次创业并不像喊口号那么轻松简单。
尽管时代的境遇已大不相同,但是共青农场的两次创业却有着相似之处。无论是开辟荒地,还是建设北方的共青城,均是向未晓 领域开拓和进军,也几乎都算是“白手起家”。
时过多年,说起当年的垦荒经历,两鬓斑白的老垦荒队员荆焕峰哈哈大笑起来:“当时就是傻呀!”
年轻人无晓 无畏的浪漫主义情怀,遭遇的是最残酷的现实考查。苏彦山形容当年萝北荒原的生存条件,是“绝苦”。
1955年,年轻的拓荒者真正踏上萝北荒原,才晓 道“荆棘丛生、沼泽遍地、野兽出没”,究竟是怎样一幅令人恐惧的图景。
当时的萝北县,总共才2000人,全县只有一栋砖房。垦荒队员初来 这里,只能住在自搭的窝棚和马架子里。
北大荒的冬天,气候降至零下40多摄氏度。他们晚上睡觉时要裹着棉衣裤,把头埋在被子里。第二天醒来,被子里外都结了一层冰霜,硬得叠不起来。
来 了夏天,日子同样不好过。蚊子、小咬(当地土话,一种昆虫)、牛虻“三班倒”,轮流地招惹人。虫子往头发上蹿,手一挠 ,皮肤就肿起一个包,“钻心地疼”。大夏天干活儿,他们也要穿上长衣长裤。
不能归避的历史情节是,当时也有部分垦荒队员因为无法忍耐艰苦,想卷起铺盖儿归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