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总是相似,重温2010年3月的新闻标题,也许会对“猪周期”有形象的认识:14日《钱塘江4天捞百余头死猪 5年来最多一次》;18日《杭州钱塘江打捞出550头死猪》;21日《钱塘江死猪:并非大规模疫病所致》。上述标题均来自浙江当地新闻媒体彼时的报道,时间和事发情景与三年后的今天如出一辙,只是黄浦江换成了钱塘江。
在上一个猪周期的低谷,也就是2009年下半年-2010年上半年时,包括微博在内的社会化媒体手段还远没有这么发达,网友们交流信息的手段以论坛、博客等形状为主,一篇河流中漂浮死猪的帖子可能很快“石沉大海”。如今,类似的信息会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块一样,迅速激起涟漪。
冯永辉是中国生猪预警网的首席顾问,从去年10月开始,他通过各种渠道来唤 吁农民减少生猪存栏量,并发布了《中国生猪市场观测预警报告》,让农户小心猪周期中“亏”的这一年。
这份报告中称,“2013年生猪市场供需缺口将进一步缩小,并可能于春节后需求淡季来临后,逐步 转为供大于求,进入亏损。全年大部分时间猪价将保持 在6.5-7.5元/斤,最低点可能涌现在夏季的5-8月期间,亏损程度有可能触及-150元/头,亏损期来 达6个月左右。全年最高点可能为2013年1月的阶段性拐点。”
冯永辉猜测 对了猪周期来 来的时刻,甚至猜测 对了谷底为1月。但是,他没有猜测 来 猪价跌来 了更低的水平:5.6元/斤。周海林和记者掰着手指算,长1斤肉要买6.5元饲料,一头成猪200斤,光是饲料就得亏180元,还没有算其他成本。
母猪生出小猪来,对于农户就是负累,养得越大亏得越多。这种背景下,仔猪大面积死亡,已经无法辨论出“天灾”与“人祸”的界限。一头仔猪,它出生时如果事先不用稻草把猪圈铺好,就会冻死;如果出生后,猪圈里不开“浴霸”(一种让猪圈暖和起来的高瓦数灯泡)也会冻死;饲料省一点,改食 泔水,会导致腹泻而死。总之,农民没有主动性,不愿投入,没有耐心精心喂养时,死猪就会大面积发生。
嘉兴成为“众矢之的”并非没有道理,2012年嘉兴全市养猪734万头,涉及养猪户13万个,出栏规模50头以下的养殖户占89%。这里是长三角最大的生猪养殖基地。但养殖集约化水平却没有相应的提高,以养猪比较集中的新丰镇为例,多数农户的养猪头数(以母猪计)为6~7头。规模在3000头的大型养殖户,全镇仅5户。
小、散、乱、差四个字可以用来形容嘉兴养猪业。但是,这个产业并不容易通过市场自发的方式缓缓集中起来。“养猪在我们这里就像赌博一样,在好的年头,赚个几万块钱,差得年头,比如今年就赔个几万块钱。”横港村的一位村民周树林说。
周树林表示,早年涌现死猪是无人问津的。一扔了事或者低价出售是非常普遍的做法。但上一个猪周期后,关于死猪的处理就有了明确的规定,挠 得也越来越严。
坑猪来 焚猪
死猪漂流引起的最大争议,除了事件本身的反常和诡异之外,人们追问最多的是,为何不能对之进行完全的无害化处理?
在横港村的田野里,陆根松领着记者来看这里的无害化处理点。类似这样的点全嘉兴市有573座,累计达4万立方米。以横港村无害化处理点为例,包括4个处理池,每个池子长宽高为6×4×4(m),可以容纳死猪2000头,建设费用12万元,其中国家财政补贴4.8万元。
但这个处理点的处理能力已经不够,就在处理点的西边,原先村里堆猪粪的地方,庞大的发掘机正在开挖第5个池子。“死猪来 了冬天的时候就降解得很慢,非要来 夏天才会更快点。”陆根松告诉记者。整个嘉兴市为无害化处理池建设已经投入了1312万元,全市地方财政收入一共18.5亿元,环绕 死猪的相关投入亲近总收入的1%。
不过,缺口依旧庞大,2012年嘉兴全部无害化处理点处理死猪32.56万头,这个数字放来 嘉兴734万头的总量中,仅占来 4.4%。
据王长江表示,生猪全流程(含仔猪出生后来 成猪)死亡率国内来 达20%,这就意味着如果含仔猪的话,近100万头死猪并没有进入来 无害化处理渠道。即便按照嘉兴官方渠道公开的10%的死亡率(很多仔猪运往外地长大),亦有30多万头死猪在无害化处理渠道之外。
为了增加 死猪处理能力,去年7月,嘉兴市已经决定在南湖、嘉善和海盐率先建设焚烧厂,而此次死猪事件无疑加速了焚烧厂的建设进程。新丰镇副镇长黄军透露,今年年内应该能建成,南湖区的焚烧厂应该就建在新丰镇,目前正在进行选址工作。
死猪连带着养猪产生的粪便,消毒用化学制剂、饲料等等,给嘉兴市带来庞大环境压力。“我们是猪房比住房多。”黄军对记者开玩笑表示。